正電子
組成 | 基本粒子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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系 | 費米子 |
代 | 第一代 |
基本相互作用 | 重力、電磁、弱 |
符號 | β+ , e+ |
反粒子 | 電子 |
理論 | 保羅·狄拉克(1928年) |
發現 | 卡爾·戴維·安德森(1932年) |
質量 | 38291(40)×10−31 kg 9.109[1] 7990946(22)×10−4 5.485u[1] |
電荷 | +1 e 176565(35)×10−19 C 1.602[1] |
自旋 | 1⁄2 |
正電子(又稱陽電子、反電子、正子)是電子的反粒子,即電子的對應反物質。它帶有+1單位電荷,+1.6×10-19C,自旋為1/2,質量與電子相同,皆為9.10×10-31kg。
正電子與電子碰撞時會產生湮滅現象,這一過程遵守電荷守恆、能量守恆、動量守恆和角動量守恆。在高能情況下,湮滅會生成其他基本粒子。在低能情況下,正負電子湮滅主要生成兩個或三個光子(有時也會生成更多光子)。另外,電子和正電子在湮滅之前有時會形成亞穩定的束縛態,即正子電子偶。根據電子和正電子的不同自旋狀態,正子電子偶分為單態(1S0,總自旋為0)和三重態(3S1,總自旋為1)。在真空中,單態正子電子偶的半衰期為125ps。三重態正子電子偶的半衰期為142ns。
當能量超過1.02百萬電子伏特的光子經過原子核附近時(成對產生),或者在放射性元素的正β衰變中(通過弱相互作用),都有可能產生正電子。
1930年英國物理學家保羅·狄拉克從理論上預言了正電子的存在,1932年美國物理學家卡爾·戴維·安德森在宇宙射線中發現了正電子。
歷史
[編輯]理論
[編輯]保羅·狄拉克於1928年發表了一份論文[2],當中提出電子能夠擁有正電荷及負電荷。在這份論文中,狄拉克首次引進了狄拉克方程式,這條方程式統一了量子力學、狹義相對論及電子自旋,而自旋當時還是一個很新的概念,用於解釋塞曼效應。論文中狄拉克並沒有明確地預測新粒子的存在,但他允許電子可以用正能量或負能量作解。正能量解成功解釋了實驗結果,但負能量解卻令狄拉克相當困惑,因為在他的數學模型中負能量解跟正能量解一樣有效。在量子力學中是不能夠無視負能量解的,這點就跟經典力學很不一樣;雙重解意味着電子有可能會在正負能量態間自發跳躍。然而,實驗並沒有觀測到這樣的躍遷。狄拉克把這個理論與觀測間的衝突稱為「未解決的難題」。
狄拉克於1929年十二月撰寫了一份後續論文,嘗試解釋相對論性電子那無可避免的負能量解[3]。他的論點是「……具有負能量的電子在外加(電磁)場中移動就像它攜帶了正電荷」。他繼續論述說所有空間都可被視為充滿負能量態的「海」,因此這樣就阻止了電子在正能量態(負電荷)與負能量態(正電荷)間的躍遷。論文同時探討了質子是這種海中的島的可能性,及這種島其實是負電荷電子的可能性。狄拉克承認,質子與電子的巨大質量差是一個難題,但同時表示將來的理論「有希望」解決這個問題。
對於狄拉克使用質子作為電子的負能量解,羅拔·奧本海默表示強烈反對。他斷言如果這是真的,那麼氫原子就會瞬間自爆[4]。狄拉克被奧本海默的論點說服,於是在1931年發表的一篇論文中預測存在一種未被發現的粒子「反電子」,其質量與電子一樣,並且與電子接觸時會互相湮滅[5]。
理查德·費曼及在他之前的厄恩斯特·斯蒂克爾堡,提出了一種對狄拉克方程式負能量解的詮釋,就是正電子是逆時間而行的電子[6]。逆時間而行的電子,其電荷為正電荷。約翰·惠勒援引這個概念,來解釋所有電子都共有的性質,同時指出在有自相互作用的複世界線上,「它們都是一樣的電子」[7]。後來,南部陽一郎將這樣的一套理論,應用於所有物質-反物質對的創生與湮滅,還說明了「平常所見成對的最終創生與湮滅,並不是創生與湮滅,而是移動中的粒子改變方向而已,從過去到將來,又或是從將來到過去」[8]。現時物理學家已經接受了逆時間觀點,與其他繪景等價,[來源請求]但這個詮釋卻沒有宏觀的「因果」,因為微觀物理描述並沒有因果。
實驗上的跡象與發現
[編輯]德米特里·斯科別利岑(Dmitri Skobeltsyn)最早於1929年觀測到正電子[9][10]。在嘗試用威爾遜雲室[11]來偵測宇宙射線中伽馬輻射的時候,斯科別利岑探測到一種行動像電子的粒子,但它在磁場中的彎曲方向與電子相反[10]。
同樣地,加州理工學院的一名研究生趙忠堯在1929年也注意到類似的實驗結果,顯示有一種性質像電子的粒子,但其電荷為正,不過由於實驗結果並非決定性,所以趙忠堯並沒有繼續追查這個現象[12]。
卡爾·安德森於1932年8月2日發現正電子[13],亦因此於1936年獲頒諾貝爾物理學獎[14]。「正電子」(positron)一詞是由安德森所創的。正電子是第一種被發現的反物質,因此當時成了反物質存在的證據。在發現時,安德森讓宇宙射線通過雲室及鉛片。儀器被磁鐵包圍,而這些磁鐵使不同電荷的粒子向不同的方向彎曲。每一粒通過照相底片的正電子,都會有一條離子軌跡,其曲率對應電子的質荷比,但軌跡方向與電子相反,意味着它的電荷也與電子相反。
後來安德森在憶述往事時寫道,假若之前趙忠堯的研究有後續的話,那麼正電子在那個時候就會被發現了[12]。在安德森公佈發現正電子的時候,巴黎的弗雷德里克·約里奧-居禮與伊雷娜·約里奧-居禮夫婦已經持有有正電子軌跡的老照片,不過他們當時認為那軌是屬於質子的,因此不予理會。
生產
[編輯]新的研究大大地增加了正電子的生產量。勞倫斯利福摩爾國家實驗室的物理學家團隊,用特高亮度的短距離激光轟擊一片1毫米厚的金箔,成功生產出1000億個正電子[15][16]。
應用
[編輯]某些粒子加速器實驗需要使正電子與電子在相對論性速度下對撞。高撞擊能量與這些物質─反物質湮滅,能生成一整束各種各樣的亞原子粒子。物理學家就是通過研究這些碰撞,來測試理論預測及尋找新的粒子。
放射性核種(示蹤物)所發射的正電子與生物體內電子湮滅所產生的伽馬射線,可用正電子發射計算機斷層掃描(PET)來探測。PET掃描器能做出詳細的三維圖像,顯示人體的新陳代謝[17]。
材料研究中通常採用正電子湮沒譜學(Positron Annihilation Spectroscopy, PAS)技術,用於探測固體材料中的空位、位錯等微觀缺陷。[18]
註釋
[編輯]- ^ 分數版本的分母為小數版本的倒數(相對標準誤差也是一樣×10−10)。 4.2
參考資料
[編輯]- ^ 1.0 1.1 1.2 1.3 科技數據委員會(CODATA)的數值來源為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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亦可從以下鏈結取得CODATA各種物理常數的值: - The NIST Reference on Constants, Units and Uncertainty. National Institute of Standards and Technology. [2013-10-23]. (原始內容存檔於2013-10-14).
- Mohr, P.J.; Taylor, B.N.; Newell, D.B. CODATA recommended values of the fundamental physical constants. Reviews of Modern Physics. 2006, 80 (2): 633–730. Bibcode:2008RvMP...80..633M. arXiv:0801.0028 . doi:10.1103/RevModPhys.80.633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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